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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月∣白头的人,将要风雨兼程
大寒之日,一场雪落在别处
你说,山岭上的雪落得正好
梅花也开了几朵,小炉子上
一壶酒,也温的正好
万事俱矣,只等一个踏雪而来的人
我说,中年无所有
我的背囊也空空。别后经年
我们的问候,只剩下五个字
你好吗,还好
多少年了,我们说过的那场雪
一直在下个不停,从地面
逐渐掩埋到我们的头顶
一壶酒,温了又温
大寒之日,一场雪落在别处
白头的人,将要昼夜兼程
二月∣一言不发是最好的武器
旅途中的安全距离
安静与空阔,是最简洁的语言
一言不发也是最好的武器
不知道你的来处和去处
在一列列车上的短暂交集
或许是擦肩而过
或许是惊涛骇浪
不知名的同车者呀
庚子年农历正月
这本该是互致问候
笑语盈盈的旅途
只剩下了戒备的眼神
模糊的面目
只剩下了一半无人的座位
那似乎可以庇佑我们的安全距离
三月∣整个春天还剩多少可以挥霍
黑夜里的人
漆黑的夜里总是有漆黑的人
在不眠不休
有人从睡梦中传回问答
有人在夜的那头讲述夜的艰辛
他的脸颊凹陷,被黑暗吞噬
他的眼睛有光
他们离散了半生又如此熟悉
中年的风呼啸而过
有的故事欲言又止
就像一直挂着的面具
有的人乐此不疲
构造一个虚无的领地
一个平白的雨夜,故园的温度
刚刚够催生一棵枇杷树的苏醒
当明天跟随明天到来
整个春天还剩多少可以挥霍
四月∣一场滔天的雨终于我的黄昏
你的早晨,我的黄昏
天还是黑的早
院子里刚刚下过雨
荷花缸里红鲤鱼在无聊地游
你说,多么像我
蔷薇花爆出很多的花蕾
它们的一年只有暮春的几天
我家的小狗总在花下酣睡
它的名字是我
蒙蒙虫在潮湿的空气里翕动
一场滔天的雨
始于你的早晨,终于我的黄昏
五月∣夜里的花和波光一茬茬枯萎
鼠曲草的一生
一棵鼠曲草从幼年长到了中年
苦涩开成了花又种进黄土
故园里竹子在拔节,启明星落下去了
我还游离在夜幕之外
纸上无欢,故人如草木
夜里的花和波光一茬茬枯萎
雨水还没有填满树洞,灯光熄灭
诗经里的故事反复复活
没有谁是恶意的,我们如此相似
和时间和解,做一个新的梦
学会爱一个新的人
六月∣人间一世只有一场细嗅
你的猛虎已暗暗长成
那时候我还不识人事
看花是花,看水是水
看走过的少年郎都是青梅竹马
蔷薇花又一次爬上篱笆
我们相互托付
熹光中留下温暖的倒影
我们隔空问安
占据一段中途的开花时光
人间一世只有一场细嗅
你的猛虎已暗暗长成
七月∣在中途我们迷过路也有过徘徊
一根芒横生出来
为什么不是在别的季节
似乎前世种下的符咒
牵引着我们的身躯
一根芒横生出来
我们披挂上了铠甲
往面具上涂了更多的颜料
掩盖皮肉之下的羞耻
不曾摘下过,不曾想再见
在中途我们迷过路也有过徘徊
墓园的磷火闪烁
飞蛾挣脱了一口井的禁锢
朝着光飞舞
八月∣一生中要遇见的终将遇见
你不需要装着看不见
在楼上看雨,这昏黄的午后
一颗颗雨珠有的黑,有的白
如同混沌的我们和清醒的我们
如同云和泥的区别
又好像是飞鸟和鱼
这让人多么的绝望
一生的灾难总是横在那里
你不需要故意遗忘它
一生中要遇见的终将遇见
你不需要装着看不见
趁着天空云雨之时
洗涤自己模糊的眼睛
比起灿烂
我更相信夜里的微光
九月∣没有人记得我们活着的日子
当我经过你的时候
当我经过你的时候
就像经过摇篮和坟墓
请向着光生长
没有人记得我们活着的日子
死了,却被刻在石头上永生
十月∣这逐渐衰退的躯体布满了骨刺
无话可说
这逐渐衰退的躯体布满了骨刺
常常在剧痛中醒来
我不知道是膝盖和脚尖
还是露在被窝外面的肩胛
这痛如此清晰,却又如此暧昧
正如有人死于神经麻木
却被诊断皮肤过敏
不能把走过的脚印重拾起来
不能遇见一个陌生人并成为他的影子
我无话可说,蜷缩在黑夜的黑里
看着自己,坐化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
十一月∣像那一年我走过一条小径
星星的白
你来的时候我正在黑暗中枯坐
像萤火虫飞过
恍如隔世又似曾相识
小小的欢喜,也让人小小的难过
像那一年我走过一条小径
白花开放在我身旁
我等一束光,久候不至
风起的时候,枝头微微颤动
花瓣落满了衣襟
到现在还星星的白
十二月∣尘世间总会狭路相逢
狭路相逢
在不能再低的地方
还有一些蹁跹的样子
我知道你的,正如你知道我
日子还剩多少妩媚
赞美献给了高处的花朵
昨天的开放谁还记得
一阵雨贴着白发滑过
一束光躲在叶片后面
忧郁只能露出半个轮廓
夜色里不见风情万种
尘世间总会狭路相逢
在小镇,读书写字,走山走水走村落
丁艳分行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