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语山居第二话
小姑娘，你真清凉
文
图唐琦雯
四月天，春风十里，落花缤纷，满眼青绿，眼睛和心灵都蒙上一层薄荷色彩。
以前习画时，我把这天里的绿色归为最难用颜料调和的色彩之一，鹅黄至翠绿的变幻非常微妙，泛出的生机蠢蠢欲动，极其高明的画家才能绘制上佳的春色。
最近在窗台前、屋檐下听着清明时节的雨，看着被雨水浸湿的黛黑色树干，方感那绿意的勃发，那欲滴的鲜嫩，藉由这抹黛黑才能如此地勾人眼眸。
曾经多少美，只欣赏到它的表象。
文人墨客的笔下，春天多幻化成一位小姑娘，面貌青涩，眉眼纯真。而我，最认为今春，是我可以带到世界任何角落的清凉糖，在未来的日子中穿梭记忆，沁沐心灵。
春雨贵如油，山下的小溪清澈见底，鱼虾成群，这溪水诚然也是贵如油的
油菜花进入落花期，春雨中的房屋更像离人的归宿
由山脚向山顶的途中，路过村里土地公公庙
小小的庙，由村民合力修葺，细雨中，还有人不忘打理周遭的野草。一方水土靠一方土地公公佑护，这是我们的传统，也算是一种信仰
车到山顶，地势平缓，前方的大叔往家的方向赶路
每年春天，最早开放的野花，芫花算引人注目的一种。比起零星的小花，它成串成簇成堆
山沟里芫花特别多，也非常壮实。我当了一次采花大盗，把崖壁上一株采回自己家
天井一隅，爸爸安置的石头和瓷砖略显生冷，好不容易搬回一只墨绿的陶罐，又孤零零。把芫花插起水养，这方空间立即生动起来
鼠曲草在三月中旬开始冒头，四月开始疯长。绒毛之下，粉绿多汁，香味弥漫
萌萌肉肉的鼠曲草，是做青团的原料。湘西北做清明团子最常见的是香蒿，很少有人用鼠曲草，两种清明团子的相貌，就是一种是纯青色，一种掺和着蒿子叶
这是用鼠曲草做的青团，第一次看见它是一部周庄纪录片中提到的，当真如江南水乡的温润和青翠，不用品尝，已经清凉入心
家里爱吃香椿的人多，于是屋前屋后种了几株，每每出芽，就被我们用工具薅了下来。这椿天树，不会有亭亭如盖的机会了
椿天这种时令性极强的菜肴，在市场上属于昂贵的品类。由于几株树的共同奉献，我们集齐了一盆，打算把它们焯水后保存
柴火燃烧时是热闹的，噼里啪啦，坐在灶口边上，我总觉得烧这种火好似过年过节。它们真的非常生动
一盆椿天下水，褪掉叶尖的紫红，慢慢统一成草绿，继而又像被水洗过的新茶
沥水，晾干后就可以装袋冷冻封存。适合给外地的亲人解馋，焯过水的椿天凉拌，风味隽永，最下饭
翌日终于出了太阳，我们买回自家没有的瓜苗和辣椒苗
种辣椒要施足底肥，我们施了发酵后的鸡粪，覆上薄膜，目的是防止长草和水分蒸发。在辣椒的整个生育期，不用再施肥，也不需要揭开薄膜
我在整个过程中观摩阿姨的手法，也咨询了很多问题。我不能做一个彻底的农民，但是我渴望了解作物生长的规律，还有养殖好它们的技巧
整整一下午，漂漂亮亮，精精神神，这批品种是奶奶精挑细选的土辣椒，个头不大，辣劲厚重，产量大
韭菜一茬一茬地生长，趁细嫩割下，香味非常持久。这不同于当下烧烤摊的宽叶品种，我还是独爱这种小时候吃的味道
买回两种皮，包馄钝和饺子，储备一点当做早餐
馄钝我认为福建的个头大，口味浓，最好吃，外形虽皱但如同狮子头。没有师傅教我之前，就来一些普通版本的吧
在后院搬来小桌，趁太阳好大家一起动手
馅料中，阿姨从早餐铺学来一招，加香油加水，味道更鲜嫩可口。我们尝试着操作，汁水易渗出，以后可控制油与水的份量
包一场饺子，不仅引来了看家的小狗，猫也过来了。这只土猫叫喵喵，是“宠物”阵容的傲娇一员
菜园附近的一块平地，规划种了一些红檵木、白檵木。花瓣如抽丝，一丛丛随风起舞。有好几株红白一体的，远近观赏，都有看点
才至春季，好吃鲜果的我已经在估算金秋这株土琵琶的收成。其实，好的不是水果，而是采摘水果的过程。在我眼中，不易得的水果远胜苹果梨子香蕉。山里还有好多野果、菌菇等食用植物，待我慢慢开采，与朋友们分享
过不久，我的好友会带着小宝宝来探访，小宝宝听《拔萝卜》久了，很想亲自一试。
今夏我会在山中的平地支起露天影院看宫崎骏、或者各类小清新。繁星当被，花果香亦能令人宿醉。
不定时的蔬食趴，我会邀请被勒令减肥的你。
植物备忘录/粗茶淡饭/食源/慢生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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