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味的水牛花糍粑

文/唐臻科

到了清明前后，进入梅雨季节，适时的春雨就淅沥沥的挂满天空，将江南的原野朦胧在烟雨之中。而在这朦胧的烟雨中，有一种俗名为水牛花的植物处处靓丽着人们的视线。故乡人有一种特定的习俗。就是在清明节的时候，制作水牛花糍粑，并以此祭奠先人。将远古的祭祀文明，用淳朴的手工制作工艺一直延续至今。水牛花学名为鼠曲草，是一种生命力较强的二年生草本植物，生长在旷野、山坡、路边、河岸、宅旁，属于绿叶黄花。水牛花虽然没有油菜花那种壮阔，但以它特有的花香和使用价值，备受故乡人的青睐。其主要原因就是它的药用价值，可祛痰，止咳，平喘，祛风湿，也可制作成一种风味小吃，丰盛着故乡人的餐桌。采摘水牛花要掌握好花苞绽放的最佳时期，一般是采摘那种刚出泥土并长成5-10厘米高，枝干体型硕大壮实，花色纯净，且颜色嫩绿中略带鹅黄的花苞，尤以晨露洗涤后带有露珠者为上品。故乡的水牛花糍粑制作纯属原始工艺。首先将采摘好的花苞用井水清洗后滤干，再用石碾碾碎成粉末状。再将经过泡水后的糯米，用石磨磨成细腻滑润的米浆，与鲜嫩的水牛花粉末反复柔和，再拿捏成不同形状的小吃。用柴火蒸上一定的时间，顷刻就会溢出一股淡淡的清香，弥漫整个房间，稍时便可食用。也有用茶油煎炸的，经过本地茶油煎炸的水牛花糍粑，色泽金黄，入口脆嫩，满口生香。这确实是一种纯天然的原生态的绿色食品。母亲是制作水牛花糍粑的高手，经过她精心制作的水牛花糍粑，一块一块方圆规整，色泽鲜艳，味美甘甜，且有着较强的劲道。童年时由于生活物资的严重匮乏，经常是饥不果腹。因此每到清明来临，家里制作的水牛花糍粑在祭奠完先祖后，我们便迫不及待的爬上神龛，将这种美味的糍粑，左右开弓的拿在手中，一溜烟跑到旁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。这种经过祭祀后的食品，大人们特别鼓励和允许小孩子多吃多用。淳朴的农耕思想有着祖先保佑小孩善带善养的深刻寓意。因此，在那个远去的年代，清明时节吃水牛花糍粑便就成为了我儿时的奢望，也成为了一种永不磨灭的记忆。如今母亲离开我们已经有些年头，我再也无法品尝到她老人家亲手制作的水牛花糍粑。这次回乡走在乡间的小道上，早春的风任然略带寒冷的料峭。路边的鼠曲草已经悄然的破土而出，嫩白的稞儿在风中沐浴着阳光，我想再过一些时日，它将拔地而起并开出鲜艳的水牛花。它虽然没有其他花儿的绚丽多彩，也没有其他木生植物的苍翠挺拔，但它那破土而出的顽强生命力，以及欣欣向荣的成长态势，依然长久的留在我的记忆深处。一如我对母亲的怀念，深深的沉淀在我远行的每一个日子里。

《绥宁文学》编辑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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